加入达晓，我觉得，我占了朋友们不小的便宜。

作为一个理智的人，应该明白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做生意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。毕竟在现实生活中，朋友合伙，不管是因为不能同甘，还是不能共苦，最后分道扬镳甚至朋友都没得做的例子，太多了。我理解，律师当然首先是门手艺，但也是一门生意。而达晓的合伙人们，好几个是我同学，好几个是我前同事，差不多都是我的朋友。所以当我有了加入他们的念头时，我最大的担忧，就是这样的合作会不会影响我们原本很纯粹很可贵的友谊。我虽然并非心思细腻的人，但这一点，在不少朋友善意提醒我之前，我已经很清醒地意识到了。

我是个选择困难症患者，对于律师职业也知之甚少，面对我内心的懵懂和纠结，本着我一贯的不懂就问有话直说的原则，我写了一封信，把我的困惑写在里面， 发给了达晓的三位合伙人—也都是我的朋友，以这样一种老土但我自认为比较真诚的方式，向他们寻求帮助。

自称是我“生命中无法略去的一抹亮色”的薛大头，没有给我回信，倒约我出来撸串喝酒。我以为是要面授机宜，结果聊到半夜，严重跑题。他主要把他出来几年的经验教训心得体会跟我交流一下，关于我是否适合去达晓一节，他没说几句，而且大部分都是说我可能遇到的困难。同时他还不忘提醒我，要冷静思考一下，到底要不要辞职出来。喝酒的时候，聊得太high没觉得，等回到家，我突然醒过味来，这岂止不是“招募”，简直就是“劝退”啊。当然，我心里是有数的，能有这样真诚对我的朋友，是我的幸运。

然成风和吴博士都分别很正式地给我回了信。写的都不短，但他们都没试图告诉我应该果断地选择加入达晓，而更多的是从他们多年的从业经验出发，把他们对于律师行业的理解告诉我。他们的信，我反复读了很多遍，里面好多内容我确实不懂，有一些在我实际进入这个行业之后才开始慢慢开始理解。从中我受益匪浅，这些本来我应该通过“踩坑”慢慢体会慢慢总结获得的经验（更大可能是教训），在我还没有决定加入他们之前，我的朋友们已经无私地教给了我。甚至我相信，即便是我没有去达晓，他们一样会祝福我，帮助我。

所以说，在加入达晓之前，我已经占了这些朋友们的便宜了。加入之后，那便宜占的就更多了。

我在下决心转换职业的时候，就告诉自己，一定要对这个于我而言是全新的职业抱有足够的敬畏，一定有很多东西要学。即便是做了很充分的思想准备，真正走进去，才会发现，要学的，比想象的多太多了。即便是最简单的回复邮件，对我而言都是全新的体验，我在发出第一封邮件之前（那只是几句很简单的回复），我还是让吴博士给我看看格式、措辞是否合适。他也会很认真地看完，然后还举一反三地说说其他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应该注意的事情。其实刚一起工作没几天，但我已经有不少问题向合伙人和律师甚至助理们请教了。他（她）们的耐心和认真让我很感动。

说感动真不是讲漂亮话。我在法院工作了十年，我最喜欢也最舍不得法院的一点，就是同事之间在业务上的互相帮助。我很幸运，一直能够与一众业界大咖共事，从新人一直到几乎算得上“资深”，我一直在从他（她）们那里吸取营养。遇到问题找大咖们请教，他（她）们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，甚至有好多专家们还有个口头语，一遇到别人请教问题，总是先说一句：“我不懂哈，你说说问题大家一起讨论一下。”

人都有惯性，时间长了，会不自觉地把这种难得可贵的善意和无私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。这也是我离职之际一直告诫自己的事情之一，别人解答我的疑惑，绝对不是应该的，对这样的帮助一定要心怀感激。

然而这么充分的准备没有起到啥实质性的作用，在达晓，好像也是这样。我去找然成风问问题，好像跟在万柳那会差不多。我去请教薛大头，也像极了当年我从三顷地的五楼去三楼找他的情景。说实话，我内心对东三环的写字楼有一点点抗拒，走进去，总有一种山里孩子进城的惶恐不安。这样一个对我而言本应极其陌生的环境，达晓却让我觉得很熟悉，很舒服，我只能理解成占了朋友们的便宜。

反复说我占了朋友们的便宜，是有一点调侃，但却比较符合我性格中比较感性的一面。我是个情种，这辈子也过不了“情”这个坎，这不仅仅指男女私情，也包括亲情和友情。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加入达晓那会，女朋友展现她睿智的一面，很认真地对我说：“达晓是最适合你的地方，你们之间沟通成本基本为零。你的朋友们认识你这么多年，你的缺点他们太了解了，你可以毫不掩饰地做自己，完全不用担心你的棱角会伤到他们。这会让你心情很舒畅，而你心情舒畅的时候，就是最有创造力的时候。你所要担忧的只有一点：你们合伙会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友谊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，你能不能承担？”

女朋友经常这样拷问我的灵魂，让我不得不认真思考。我明白，在这个岁数转换职业，不应该奢望在今后的工作中找到更多交心的朋友，但我不愿也不能失去原来的朋友。以我对达晓的这几位朋友的了解，在他们的价值观里，物质的利益永远不是第一位的，这一点我和他们一样。所以，我愿意去接受挑战，和朋友们一起携手共进。事实上，挑战的难度越大，我越兴奋，也算是一个机会，让时间来检验我们与众不同的优秀。朋友们一起，如果能酣畅淋漓地做出一番事业当然是再好不过，但就算逆风飞扬未果，那也要败得荡气回肠。薛大头（AKA亮色）说过：“我们亲密无间，所以我们不可战胜。”我们几个，亲密无间难做到，不可战胜也未必，但既然身处奔涌的河里，与其忽悠后浪奔涌，还不如我们一同奔涌，不管自己到底是哪一段的浪，也不管前面是大海还是沙滩，只管去奔涌，只管去浪，就好了。

说回然成风和吴博士的回信，巧合的是，他们的信，最后一段都是一句话。我第一次到嘉盛中心1107，是去签合作的备忘录。最让我印象深刻的，是会议室的那副字，那是然成风的父亲亲笔所书，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：“怕什么真理无穷，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。”那一刻，我突然想起然成风给我回信的最后那句话：“敢为、确信。我想这应该很符合老卓你湘西人的性格。”

这注定是一条漫长而且充满崎岖的路。引用吴博士给我回信的最后一句作为此文的结尾再合适不过了：一切都才刚刚开始。




 

卓锐在我眼中一直是一个挺特别的存在，浑身上下奇妙地糅合了诸多看似矛盾的特质。他不羁、守正、粗犷、细腻、拧巴、通透，在本该闹“中年危机”的时候，却依然保有少年的单纯和勇气。作为曾经的同窗和同事，现在和未来的事业伙伴，我对他的“再出发”充满好奇和期待。当然，还有祝福：外面的世界精彩而又荒凉，“你要清晰，也要坚强”。

——薛政（薛大头）

 

属猴的老卓是典型的天秤座，虽极易打交道，但其罹患选择障碍症已入膏肓，回数忽悠他入坑的工夫，足够我开发十个大客户。

 

坦率地讲，虽是北大知识产权专业的同学，又在同一个大宿舍生活，但在校期间我和他并不熟络，一方面是因为他太浪，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；另一方面实在是因为我是一个过于严谨和保守的人。但最近五年，我在学习一些典型案例裁判文书时，屡屡意外地看到他的名字，其业务上的精进不可小觑，不由感叹强大体制化腐朽为神奇之伟力。因为很多人不知道，老卓在入职法院前，还险些接了罗永浩的班，成为新东方的英语老师。

 

老卓单名一个锐字，连名带姓，倒是和Dare & Sure有某种暗合。既然已经忽悠他进了达晓的坑，我就不介意再忽悠他进蔚来的坑，恭喜他最近又成为全新ES8车主，在人类历史上，既是达晓律师又是蔚来车主的，迄今只有两个人。对于既有专业能力，又有工匠情怀，既敢于尝试新鲜事物，又不惧出圈挑战的人，要珍惜！

 

法律人最令人讨厌的一点就是总要假设出一切最坏的结果，当道阻且长，而我们又没能坚持下去的话，我想以一首暧昧的歌做结：“离开也很体面，才没辜负这些年，镜头前面是从前的我们，在喝彩流着泪声嘶力竭，不负遇见。”

——林蔚（然成风）

 

初见老卓，是在一场专家会上。没有名字中的锐气，倒像是扫地僧般低调，言语甚少，颇有城府的亚子。

 

结识久了，再加上刻意不与他聊业务上的事情，才发现沉稳只是这厮的外表，人家骨子里满溢着湘西悍匪的气质。这种气质不是冰美式的那种纯酷，而是一分龙井的单纯+两分肉桂的内敛+三分普洱的执著，剩下四分则是麻辣烫那种混不吝。这厮上一秒可以和你争得面红耳赤，下一秒又亲热地拍你肩膀，临了还要生挤出一个屁并露出满足的表情。

 

有人曾告诫过我，创业伙伴不宜找好友，怕的是合作起来容易抹不开面子，最终连朋友都没得做。但选择老卓做合伙人，我却少了这方面的担忧：一方面来源于他的专业，经验丰富的后果就是很少踩坑，和专业人合作可以少吃苦头；另一方面来源于他的直率，就像和大飞哥合作一样，一口唾沫一个钉，省了很多虚与委蛇。总结一下，就是可以和他一起有脑子地莽。

 

达晓五年，客户和业务都在不断变化，但我们刻意希望保留的，还是当初的那种敢作（一声）敢为。老卓和达晓，我认为最根本也最难得的就是气质相合，希望他能满意达晓的这种工作气氛，也希望达晓因为老卓而继续保持少年郎的锐气。

 

老卓，律师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，你准备好了吗？

——吴一兴（吴博士）